上海財經(jīng)蔡—上海財經(jīng)蔡老師
伯克希爾-哈撒韋股東大會前一天,管理著超1億美元投資組合的蔡氏資本(Tsai Capital)掌舵人克里斯托弗·蔡(Christopher Tsai)在接受第一財經(jīng)記者專訪時表示,當下太多的投資者專注于試圖創(chuàng)造超額回報,但投資不是短跑沖刺,而是一場馬拉松。
作為華爾街動量投資(momentum trading)的先驅(qū),克里斯托弗·蔡的父親蔡至勇(Gerald Tsai)于1958年創(chuàng)立了富達投資公司(Fidelity)的第一只進取成長型基金。在談及從他的父親身上學習的投資之道時,蔡表示,當我們考慮對有潛在利好的公司進行投資時,不妨站在變革的一邊。
對于為何將特斯拉作為第一重倉股,蔡表示,與市場上許多投資者不同,認為特斯拉被低估了。
第一財經(jīng):眾所周知,你的父親蔡至勇是國際知名投資者。你從他們身上學到了什么?
蔡:約17歲時,我的父親從上海來到了華爾街。后來他升任富達總經(jīng)理,管理“富達資本基金”,再然后創(chuàng)立了曼哈頓基金,這也是美國歷史上最成功的共同基金產(chǎn)品之一。從他那里以及在成長過程中有幸屆時的所有CEO身上,我學到了幾個非常重要的經(jīng)驗教訓。
首先,是交友。多年來,我有機會花很多時間與不同的CEO們共事。我無時無刻感受著他們個性、熱情、奉獻精神的熏陶,以及這些品質(zhì)如何影響他們所經(jīng)營的企業(yè)。所以交友和文化熏陶都很重要。
有一次,我和我父親遠足釣魚。我把魚竿迎著風投了出去,結(jié)果風把它吹了回來。父親告訴我,你不能這樣做,這就像投資一樣,你必須讓自己順著風。因此,我們會投資那些處于順風的公司。我們試圖在變革中處于正確的位置,確保我們將客戶的資本投資于領先的業(yè)務,而不是被變革所顛覆。
第一財經(jīng):過去的一年乃至24年來,蔡氏資本的年化回報始終跑贏標普500指數(shù),你將此歸因于什么?
蔡:歸根結(jié)底,我們尋找的是那些有能力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保持高資本回報率的企業(yè)。我認為,這家企業(yè)不僅要心系其客戶,還要心系員工團隊和股東。因此,我們尋找的是一家具有雙贏而非零和博弈思維的企業(yè)。基于這一標準,我認為我們可以找到真正具有持續(xù)競爭優(yōu)勢的公司,它們也將憑此鑄就護城河,維持較高的資本回報率。
第一財經(jīng):這也就是所謂的買股票就是買公司?
蔡:是的,我們將這些投資都視為對企業(yè)的部分所有權(quán),而不僅僅是單純的一紙股票投資。作為股東,我們看重的是長遠價值,所投的每一家企業(yè),都是我們打算長期持有股權(quán)的企業(yè)。
第一財經(jīng):能否談一談2022年為何遭遇滑鐵盧?
蔡:隨著2022年美聯(lián)儲啟動加息,隱含久期較長的成長型公司,即未來的現(xiàn)金流占比較高的公司遭遇大量拋售,因為這些公司對利率更加敏感,我們持有的這類公司股價出現(xiàn)了大幅下跌。但熊市往往意味著黃金機會,我們過去多次利用熊市契機,將愿望清單上的公司(以更便宜的價格)加入到投資組合中去。因此,盡管在2022年我們的投資組合跌幅大于同期指數(shù)跌幅,但我們向投資組合中添加了六家新公司,為2023年的出色表現(xiàn)播下種子。我們認為,這些種子將為未來幾年高于平均的回報鋪平了道路。如果沒有2022年的市場拋售,這是無法實現(xiàn)的。
第一財經(jīng):既然談到利率,你對未來美聯(lián)儲的政策路徑有什么看法?
蔡:華爾街有一句老話叫預言家有兩類,無知和不知道自己無知的。因此,我們投資決策時不會過多考慮宏觀環(huán)境。當然,我們對宏觀經(jīng)濟的總體情況有一個一般性的看法,但不會去預測利率走勢。我們通過投資于約23個跨行業(yè)跨領域公司的多樣化投資組合,來減少外部環(huán)境變化導致的波動。
第一財經(jīng):接下來聊一聊持倉,為什么將特斯拉作為第一大重倉股?
蔡:我們在2020年2月建倉特斯拉,當時買入的價位約為每股41.66美元,而今天其股價位于180美元左右,即翻了兩番。不過,我們認為該公司仍處于長期增長的非常早期階段。
與市場上許多投資者不同,我們認為特斯拉股價被低估了。我們看好特斯拉的一個原因是其擁有的強大經(jīng)濟護城河。從市盈率的角度,一些投資者可能認為特斯拉股票過于昂貴。但若深入研究,就會了解到該公司的資本回報率有多高,及其如何進行再投資。我們認為特斯拉可以在未來很多年內(nèi)保持較高的資本回報水平。
舉個例子,假設特斯拉每新建一座工廠的成本約為70億美元,而該工廠可以生產(chǎn)大約一百萬輛汽車,每賣出一輛汽車,平均售價約為5萬美元,成本相對收入、運營利潤和毛利潤的影響就相形見絀了。換言之,投資70億美元,銷售額增加了500億美元;每輛汽車的毛利潤約為7000美元,所以他們在投資70億美元的同時賺了70億美元,每個工廠的年化回報率達到了100%。
第一財經(jīng):你們的前五大持倉中除了開市客(Costco)都是明星科技股,為什么開市客是例外?
蔡:這在一定程度上是基于巴菲特和查理·芒格投資策略中的生態(tài)系統(tǒng)理論。
2018年我與芒格在其家進晚餐時,我們談論到了開市客。他對我說,人們沒有意識到開市客的庫存管理系統(tǒng)是多么高效——晚上更新庫存,隔天早上就會銷售出去。因此,周轉(zhuǎn)率非常高,便又提高了資本回報率和股本回報率,而外部資本投資決策往往參考這兩個指標。另一方面,我們也喜歡其管理團隊,不會將所有利潤都留給自己。相反,他們通過降價讓利給消費者。因此,和特斯拉一樣,開市客為其客戶創(chuàng)造最大價值,而我們持有的許多其他公司也是如此。這些都是前面所提到能夠為股東和留存資本長期復利的公司。
第一財經(jīng):若你有機會在今年的股東大會上問巴菲特一個問題,你會問什么?
蔡:對于我個人來說,我最感興趣的是如何避免失誤。我認為,太多的人專注于試圖創(chuàng)造超額回報,然而,投資不是在玩短跑沖刺,我們是在跑馬拉松。我們希望能夠跑到終點,不想在這個過程中摔倒。所以我會問他,如何在這場馬拉松比賽中盡量減少犯錯誤?
第一財經(jīng):最后,你如何看待中國投資前景?
蔡:盡管我們沒有直接在中國進行投資,但我們持有的很多公司與中國有相當?shù)某谒剑缒涂恕⑻厮估⑻O果等,因此我們對中國的前景顯然非常樂觀。
(本文來自第一財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