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能源危機解決方案,美國能源緊張
俄烏沖突引發歐洲能源危機之際,美國趁機推出多項政策,試圖吸走歐洲制造業,以便實現自身的“再工業化”。30年前,美國的“去工業化”曾給華爾街插上翅膀,如今又一心想再度工業化,其難度之大恐怕不是借歐洲一場能源危機就能做到的。
最近一段時間,包括美國《華爾街日報》、德國《商報》在內的多家西方媒體紛紛報道稱,美國正因為歐洲企業遷移而受益,并警告歐洲或將走上“去工業化”道路。與此相對的是美國正在推動制造業回流。不難看出,美國正在利用歐洲能源危機,試圖實現“再工業化”。
(能源危機導致歐洲汽車行業陷入困境)
美國的崛起與工業化同步,而“去工業化”則始于幾十年前,社會結構和經濟構成也隨之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并持續影響至今。
當時,在高科技產業快速發展下,傳統的制造業被認為是“夕陽產業”,于是美國企業大規模裁員,大量中低端制造業被轉移到海外,資本開始逃離實體。藍領中產階級受到重創,開始萎縮。傳統工人得不到就業機會,不得不轉向薪資更低的服務業。而新興的金融行業薪資飛漲,雖然精英階層能從海外攫取大數量財富,但國內中產階級生存能力和競爭能力降低,社會結構日益走向兩極化。
“去工業化”過程中,脫實向虛也成為美國企業的選擇,拿通用電氣(GE)為例,該公司70多家制造廠賣掉發電設備,將資金轉投金融行業,市值從130億美元迅速提升到4800億美元。但追求短期數字帶來的后果是產品部門被忽視,市場競爭力開始下滑。最終,這家定義了“美國時代”的公司被迫解體,它的命運,也是很多美國制造業企業的命運。
(當時通用電氣的CEO杰克·韋爾奇更關注股價)
為了改變歷史車輪的走向,從奧巴馬到拜登,三位美國總統都呼吁“再工業化”,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奧巴馬任期內先后提出了《制造業促進法案》、“促進就業措施”等政策,并呼吁美國人“買美國貨”,試圖創造工業就業崗位,通過“再工業化”重振美國經濟。但他的任期內,雖然汽車、計算機等幾個行業有了長足發展,但從整體上來看,美國再工業化沒有取得實質性進展,工業仍在拖經濟增長的后腿。
對于特朗普來說,再工業化承諾是他勝選的關鍵。上任后,他宣稱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PP)將給美國制造業帶來致命打擊,于是“退群”了事。而他試圖重振制造業的最有力舉措,應該是17年底落地的稅改政策。但隨后各大經濟體都推行了減稅,從而大大抵消了美國減稅的效果。隨后的數據顯示,美國制造業在GDP中所占比重并無擴大,說明美國并未能如愿成為制造業投資最佳目的地。
(特朗普簽署行政命令,要求美國退出TPP)
到了拜登政府,則是從所謂的“供應鏈安全”入手,全力推動日韓等國企業在美國建廠生產。俄烏沖突開始之后,拜登政府更是利用了歐洲能源危機,公布了大量激勵制造業和綠色能源的政策。各州也積極吸引歐洲工廠前往美國投資建廠。
不過,美國“去工業化”并非一日之功,“再工業化”自然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實現的,為什么呢?
美國“再工業化”之路,至少還會遇到三大路障,前景不容樂觀。
第一,跨國資本家是逐利的,美國生產成本高企,中國越南印度墨西哥等國生產成本低,在這些國家建廠和外包,可以最大限度擴大利潤。而個人與工會,則反對資本家為了利益將工廠轉移和生產外包。
第二,美國勞動力市場中崗位與工人的供求比例失衡,隨著全球化進程推動,大量低端工人移民美國,沖擊了美國本土用工市場。比起這些移民,美國本土曾經擁有熟練技能的藍領中產階級早已萎縮,競爭力越來越差。
(美國工人罷工)
第三,金融巨頭等資本家一向反對政府對市場經濟的干預,個人、工會則希望政府能夠保護他們的利益。但資本家有著強大的游說團隊,反而能夠干預政府做決策。就連一向行事風格乖張的特朗普,也敵不過資本家的游說,退出TPP一年后又直言想重新“入群”。
由此可見,面對金融資本的強硬抵觸,美國政府試圖實現“再工業化”難度較高,三位美國總統皆屢戰屢敗也就說得通了。
總體而言,“去工業化”也好,“再工業化”也好,工業發展有其自身規律,既是資本家逐利的產物,也是產業升級換代、勞動分工和全球化產物,西方工業化國家大多走過這一歷程。美國想要實現“再工業化”,大概率只能靠政府通過各種補貼、激勵、懲罰等非市場化手段進行干預,這或許在部分領域、產業有部分效果,但是恐怕難以扭轉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