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稱中國貿易沖擊正讓美國選民轉向極左和極右
參考消息網5月2日報道 美媒稱,美國的阿拉巴馬州考特蘭是一個荒涼的南方小鎮,近年來,由于產自亞洲的進口商品大量涌入,鎮上原本喧囂忙碌的工廠受到了重創。
據美國《紐約時報》網站4月27日報道,43歲的小鎮居民朗達·休斯是唐納德·特朗普的狂熱支持者,她72歲的母親則對參議員伯尼·桑德斯抱有熱忱。休斯總是避免和她母親討論大選話題,但她們83歲的鄰居本杰明·格林似乎完全知道華盛頓需要什么。“只有一個兇悍的家伙才能理順這個國家,”他說。
報道稱,美國人民對政治主流感到幻滅并不意外。但研究結果顯示,美國之所以出現嚴重的政治割裂,很大程度上是因為20世紀末、21世紀初以來明顯加快的全球化進程讓制造業的工作崗位出現銳減。通過交叉參照2002至2010年間的國會表決記錄、不同地區工作崗位減少的情況以及其他經濟趨勢,研究人員發現,受貿易沖擊影響最大的地方,更容易在政治上走向極右或極左。
麻省理工學院知名學者、時報撰稿人大衛·奧特爾說:“不論特朗普抑或桑德斯崛起,都是這種趨勢的必然結果。‘中國的沖擊’并非唯一因素,但卻是一個被忽略的環節。”
“受到進口競爭的沖擊,對中間派非常不利,”加州大學圣地亞哥分校的教授戈登·漢森說,“我們已經知道政治兩極分化和收入不平等之間是有關聯的,但那僅僅是相關而已。現在我們發現了經濟變遷令政治分歧進一步擴大的機制。”
帕克·格里菲斯原本是代表考特蘭鎮所在的阿拉巴馬州第五國會選區的一名民主黨人,他對于政治中間派被人拋棄有著切身體會。他在2009年轉投共和黨陣營,變成了溫和派共產黨人,但這并不足以保住他的席位。在2010年的共和黨初選中,格里菲斯敗給了小莫里斯·J·布魯克斯,后者加入了最右派的國會議員的行列。
報道稱,就阿拉巴馬州第五國會選區而言,政治風向已經進一步向右轉了。但奧特爾及其同事發現,在少數族裔聚居的地方,同樣的沖擊會推動民主黨占優的選區走向相反的方向。他們的研究結論是:貿易沖擊來襲,受到重創的白人選民會向右轉,非白人選民則會向左轉,兩黨的中間派支持率都會下降。
20世紀下半葉,隨著南方地區逐漸變得工業化,原本在農場里辛勤勞作的貧窮的阿拉巴馬人得以勉強躋身中產階級之列。在田納西河谷管理局修建的那些可以提供廉價電力的水壩的幫助下,成千上萬的工人在工廠里縫制著牛仔褲和T恤衫,在工會組織強大的工廠里,他們可以賺到高達20美元的時薪。但自從2001年中國加入世貿組織以后,這里的服裝行業在21世紀的第一個十年里走向崩潰,前述進程也就出現了逆轉,將近1萬個制造業工作崗位消失了。這一新研究所凸顯的是,經濟學家們就旨在鼓勵國家間工業競爭的那些政策的成本和收益展開了更廣泛的反思。
“中國和WTO代表了一種嚴重得多的沖擊,”奧特爾說,“那以前我們沒見過這樣的沖擊,因為我們的貿易伙伴一直是富國,而非勞動力資源極其豐富、生產率很高的發展中國家。”
奧特爾和漢森強調,貿易沖擊只是讓國會的兩極分化愈演愈烈的多個因素之一(其他因素包括收入不平等、對移民的看法等)。但它是非常重要的因素,在過去十年里尤為如此——期間來自中國的進口商品數量出現激增。這種由貿易引發的兩極分化,已經對國會的整體意識形態構成產生了重大影響。這項研究的幾位發起人發現,受來自中國的進口商品沖擊最嚴重的那些國會選區的選民,傾向于選擇意識形態更為極端的立法者。
2002至2010年間,所受貿易沖擊程度排在前5%的地區,制造業工作崗位減少量比排在后5%的地區平均高出19%。總體而言,那些受到嚴重沖擊的地區比以前保守得多。
和大多數經濟學家一樣,奧特爾仍然相信,全球貿易將為美國經濟帶來早就獲得確認的益處。但他意識到,憤怒的選民完全有理由不快。“問題在于收益是分散的,成本是集中的,但我們的政治體系尚未著手處理與這些成本有關的問題,”他說。
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高級研究員加里·克萊德·赫夫鮑爾等全球化的堅定捍衛者也承認,聯邦政府沒能滿足因為進口壁壘降低而失業的那些工人的需求。但自由貿易的收益是“損失的10倍,”他說,“自由貿易讓產品的價格降低了,就這一點而言,它真的幫到了工薪階層的人。收入較低的人獲得的好處更多一些,因為他們會把更大比例的收入花在購買商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