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個價格杠桿都能撬動擁擠困局。城市的出行治理注定會是一個長期且系統性的過程。相對于提出“錯峰上下班計劃”和錯峰票價，交通部門更應該做的，顯然是優化地面交通，運用公共財政打造多類型的市民出行方式與線路。一個錯峰票價政策設想，固然包含善意，但仍然令人遺憾。

據報道，城市擁堵特別是地鐵擁擠如何來治理？北京市交通委提出“錯峰上下班計劃”。北京市交通委負責人介紹，未來北京新開通的地鐵線路都將同步實施錯峰票價。

盡管新聞只有寥寥數語，但“錯峰票價”從來都不是一個陌生的名詞。所謂“錯峰”，顧名思義指的是，地鐵票價的高低將由逆出行人群的多少而制定，上下班高峰期或周末等出行高峰期，地鐵票價將相比正常票價而上浮，反之亦然。“錯峰票價”之目的亦分外清晰，那就是通過價格杠桿的方式來對出行人群進行特定性引導，進而緩解城市的交通擁擠狀態。

換言之，“錯峰票價”會是一個地鐵票價上漲或下行的過程，而漲價總是天然令人反感，產生沸沸揚揚的議論。但是，我并不反對“錯峰票價”。只要能夠緩解城市與地鐵出行的擁擠問題，價格杠桿當然也是可以嘗試的路徑之一。我真正憂心的是，“錯峰票價”可能仍然只會是一次理想主義的預設。很簡單的道理在于，要讓“錯峰票價”制度能夠被推行，前提則在于市民可以自由地選擇錯峰出行。而在大多數人上下班時間嚴格被限定的現實中，自由錯峰出行幾乎無法兌現。

因此，一個可以想象的結果是，即便是北京地鐵實行“錯峰票價”，它可能也無法有力地緩解當前擁擠的不堪事實。北京早晚高峰時段的出行人群多為上下班族，也可以稱其為剛需族。既然是剛需，就意味著他們對地鐵出行具有著強大的依賴性——試問，在面積巨大的北京城中，還有哪一種出行方式比地鐵更便捷？正因為如此，“錯峰票價”充其量只能對少數非上班族的出行起到分流作用，而不能改變其他。相反，上下班期間上漲的票價可能成為多數市民的負擔。

這正是“錯峰票價”制度的最大疏漏所在：它看似在用價格杠桿撬動擁擠困局，卻又忘記了擁擠人群的真正所由何來。關于大城市中的出行潮，對此一些交通專家早就指出，中心城區功能過于集中，不論是金融、商業，包括政府單位多集中于那一兩個區域，而居住區則多集中于城市外圍，這就形成了這種潮汐式的巨大交通流量。如果此種中心城區過度集中的狀況不加以改變，那么縱然地鐵采取更細化更有技巧性的收費方式，也無法從根本上讓早晚出行高峰期得以消失。

不是每個價格杠桿都能撬動擁擠困局。城市的出行治理注定會是一個長期且系統性的過程。相對于提出“錯峰上下班計劃”和錯峰票價，交通部門更應該做的，顯然是優化地面交通，運用公共財政打造多類型的市民出行方式與線路。一個錯峰票價政策設想，固然包含善意，但仍然令人遺憾。